一个月前，你问我

    最期待什么，春节放假

    陪年迈的母亲一起守鼠年的夜

    现在你问我，最惧怕什么

    假期延长，连七十五岁的母亲

    也不希望看到一群困兽

    在她的面前走来走去

    奔逃出于本能，围堵出于

    本能，一只有良心的口罩所能做到的

    就是保护好有温度的面庞

    灾难像无色的酵母

    发酵了恶，也发酵了善

    十八层地狱下面还有多少层

    知道的鬼不会告诉你，而

    天堂有多少台阶，那些

    为国捐躯的人，一定会告诉你

    我为自己在灾难面前

    束手无策感到羞愧，我能

    做到的，就是把从我口中

    发出的噪音，降到最低

    镇子本来就清冷，道路

    在寻找往日的脚步，路灯

    第一次觉得成为摆设，最有

    成就感的，是各色手机

    它让人们忽而燥热，忽而冷寒

    白衣天使正在和病毒对峙

    把生命打造成巨型的围墙

    躲在围墙后面的一种动物

    把两元钱一颗的白菜

    卖到五十六元

    聚会成为奢饰品，宅男

    宅女期待一场狂欢，期待

    再次，把人类的朋友，连同

    自己，端上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