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这钱我要了七年了……”李某攥着皱巴巴的账本和欠条,眼眶泛红,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这位心力憔悴的当事人,是一家农资店的老板。每年春天,乡亲们都习惯到他店里赊购种子化肥,到秋后卖了粮再结清欠款。谁来赊账,老李都笑呵呵地记在本子上。可2018年开春,张某来赊了一万三千多块钱的农资,这一笔却成了老李的心病。
“当时他说得可好了,秋收卖了粮一准还。”老李跟法官比划着,“结果粮食都进仓了,连人影都找不着。”第二年开春,老李好不容易多方打听找到张某,对方倒是认账,当场写了欠条,还按了红手印,说半年内肯定还清。
“您猜怎么着?”老李苦笑着摇头,“半年后电话成了空号,我去他家,大门紧锁!”说着从兜里掏出那张欠条,边缘都磨出了毛边。
法官接过欠条,一个电话拨过去,铃声响了半天终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咔嗒”声,接着是长长的叹气声:“法官,我不是想赖账啊,那年收成不好,没赚到钱就不种地了,这几年在外打零工,年吃年用,也没攒下钱,这才躲着不敢见人。”
“老张啊,咱庄稼汉讲究吐口唾沫是个钉。这一晃都七年了,一直逃避也说不过去啊。”法官把电话夹在耳边,顺手给老李倒了杯茶。“这样,你现在打零工一天挣多少?一百五?那你每月还点,咋样?”
这边老李竖着耳朵仔细听,知道对方答应后赶紧点头说:“能还就行!不过得写进调解书,盖红章的那种!”
签协议那天,张某把一沓皱巴巴的钞票放到李某手里。“老李大哥,对不住啊,早该......”话没说完,老李一把攥住他的手:“啥也别说了,赶明儿买化肥还来我店里!”
看着两人如释重负地走出法庭,书记员小刘笑着对法官说:“您可真是‘解疙瘩’高手。”“哪是我能耐啊?其实,老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我们的工作就是让这杆秤称出公道,称出和气。”法官一边往杯子加水,一边说道。